永远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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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上升
00
暗恋是一场不为人知的风吹草动。
01
我偷偷喜欢了刘耀文五年。
从初二我刚刚进入青春期见到他开始，我就开始了这一场漫长而又难熬的一个人的旅行。小心翼翼喜欢他的路途上，我手忙脚乱地掩盖着任何一点暗含我心意的踪迹。
初三毕业时，我们班很多人跟我调侃着问我肯定喜欢刘耀文对不对。我笑得大声，拉着好朋友的袖子说我当然喜欢他，谁不喜欢帅哥。大家一边起哄一边笑，我在他们慢慢转移的“炮火”里安静着，偷偷看刘耀文的反应。
他在和别人一起笑。我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桌子上，出神地看着笔袋里被便利贴压着的刘耀文之前上课递给我的小纸条。
我还记得当时他是我同桌，那节课老师出去开会了，发了一套练习让我们课上完成，课代表就坐在讲台上管管纪律。
刘耀文坐在我旁边，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转着笔。
“咳。”
他偏头看向我。听到他清了清嗓子，我抬起头看他。
刘耀文弯着笑眼，有点长了的头发扫在他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卧蚕像两瓣小月牙映在他的眼下。
我看得有点发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见我没回应他，刘耀文努了努嘴巴，委屈地耷拉下嘴角，亮晶晶的眼睛却暴露了他拙劣的伪装。
课代表毕竟还在那儿坐着，刘耀文就把手搁到我的桌上，用食指点了点我正在写的练习。我装作不懂看着他。见我一脸不同意，刘耀文就撇着嘴巴一脸不开心，像一只小狗。
我赶紧低下头，把手背贴在双颊上，想以此来降降我脸上的烧得灼热的温度。我直担心他有没有看见我的慌乱。
在我直发愣时，刘耀文那只已经骨节分明了的大手推着一张小纸条移过来，从字迹上能看出来他努力克制着写潦草的冲动把字给我很耐心耐烦地写得我能看懂了。
“拜托啦好同桌”
“写完借我看看嘛”
我把纸条拿过来放进抽屉里没给他再传回去。刘耀文就权当我同意了。等我刚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笔盖盖上，练习就迅速地被抽走了。我撇头看见刘耀文开始往干干净净空空白白的题里面填我的答案。
抄作业肯定快，他在下课之前就把练习还给我了。下课铃过了两分钟后响了，下节是体育课，刘耀文从我们俩的椅子之间拿起他的篮球就要往门外冲，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他又转过身往我这边欠着身子。
“谢谢我的同桌！”
刘耀文呼出的温热气体撒在我的脖子上，我不可发觉地浑身一颤。他的声音不大，好看的眼睛低垂着，毛茸茸的脑袋就在我的耳朵边停留了那一刹，发尾蹭过我的耳尖。
这个距离就已经让我觉得很危险了。我僵在那里不敢动。看着刘耀文自顾自地搂着兄弟跑出门，我才傻乎乎地笑着把那张纸条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袋里。但是他是我同桌，肯定会看到，我就拿了一本便利贴出来压在上面。会不会有点欲盖弥彰了？我想。
刘耀文是我很好的朋友，我觉得他一直把我当兄弟看。
中考完之后，我们这拨玩得很好的约了一起去KTV嗨。前一天晚上我们那个小群里面讨论得火热。有人问明天去哪个KTV，也有人问唱完之后要不要去吃饭。而我的注意力只在明天刘耀文也要去。
我其实有点想试图打破他对我是他兄弟的固有看法。我也确实平时大大咧咧的，很少有人把我的话当真，也辨别不出我说的玩笑话还是真心话。
于是我在家里翻箱掏柜，找了一条连衣裙。当时十五岁左右，正是爱美的年龄段，我真心很喜欢那条裙子，长到脚踝，又是白色的，腰那儿有一条细带子在背后可以打成蝴蝶结。我把它放在身前比着，想着下面可以穿一双小白鞋，白袜子，再把头发盘起来扎一个发圈。
本来都已经把要一起搭配的鞋子袜子都拿出来了，我却犹豫了。
刘耀文会注意到我的变化吗？可能就算看到我今天穿的裙子，也会笑着跟我说“怎么穿裙子呢同桌，你这样可不好揍我”。
那还是算了吧，再说了裙子也搞得我这不自然那不自在的，还不如穿裤子。
我把整整齐齐铺在床上的裙子叠起来，收进衣柜里，还是放在了那个角落里。就像我又一次把我蠢蠢欲动的喜欢压在了心底，放在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到了那天，我站在镜子前扎头发，还是以往的低马尾，也没有发圈。穿着舒服的短袖卫衣和配套的卫裤，随便拿了一双运动鞋穿上就出门了。
刘耀文那天也穿的卫衣卫裤，脱了校服的他看起来真的就规规矩矩的是一个高中生了。我在心底欢呼他也穿的套装，他穿的风格跟我还一样，可能我有一半是为了自己这点小心思，也有一半是在骗自己不穿那条裙子的选择是对的。
KTV里几个平时就很调皮的先点了歌，一个个唱得满脸通红，大有解放了的意味，虽然两个月后迎来的生活不比解放前要好。
刘耀文就坐在我旁边，靠在沙发上，拨弄着手机。我在灯光的各种变化下，剥了个葡萄丢到口里。恰巧刘耀文抬头，看到了我有滋有味地咀嚼着葡萄的样子，他抬了抬下巴。
“吃啥呢？”
“葡萄。”
我吞下去，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不知道谁带来的一串紫葡萄。刘耀文又重新把视线转移到他手机上，我也准备再剥一个吃。
“同桌现在好东西都不跟我分享了呢。”
旁边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咬紧了后槽牙转过去看他，看刘耀文摇头晃脑的含沙射影我。每每这个时候，他就跟个耍赖的小狗似的。
“你有病吧。”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想的明明是我娇嗔地跟他说你想分享什么呢，然后给他剥一个放到他嘴里，但没办法我对他一张嘴就只能是骂他的。
“唉，没爱了没爱了。”
刘耀文欠欠的，摇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却还故意把嘴角拉下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心里肯定笑得欢。我生气地抡起拳头要揍他，他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只手来抓我手腕。
“行了，我错了行了不。”
这语气一点都不像在道歉。我翘起二郎腿，看他们几个唱歌。
“我说，真不给我剥一个啊。”
刘耀文憋了半天，把头凑过来挡住我的视线看着我。我被他看得脸又要发烫了，赶紧往后靠。后面屏幕的光在暗暗的空间里沾上了刘耀文的头发和已经长得棱角分明了的脸上。我几乎都能看到他脸上细细小小的绒毛。
“我好歹伺候了你两年诶。”
我们是从初二开始做的同桌，也是从初二开始我们才算正式接触。他确实是什么事儿都就着我，以至于我才在刚刚萌动情愫的时候对他产生了我也说不清楚的感觉。我那时还以为刘耀文是个什么温柔得要命的人，结果熟识了后刘耀文就每天一口一个“同桌”的叫，还让我体育课前帮他打水，让我写了作业借他看看，还抢我好不容易从家里翻出来的带到学校的小风扇。
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我又不是那么会跟男生打交道的人，虽然总有人说我跟那几个男生玩得很好，但前提是我们是兄弟。
“给我剥一个？”
“得。”
刘耀文心满意足地坐回去，继续看他的手机。我伸手拿了一颗葡萄只揪着葡萄蒂拉下来了一点皮。我递给他。
他一脸不敢相信看着没剥完的葡萄，紫色的外皮只开了一条小缝，露出浅绿色的果肉。
“你不剥完就吃的吗？”
刘耀文震惊地盯着我。
“自己挤啊。”
“可你刚才明明给自己剥的时候都剥干净了！”
行，我照顾不周。我拿了回去继续给小少爷剥葡萄。
“怎么坐着呢！来点几首嘛！”
好姐妹过来拉我，我举着葡萄跟她说我还没弄完，然后想到好主意跟她往旁边指了指。
“这位呢，这位也没唱。”
刘耀文瞪大眼睛张着嘴，半天才说话。
“你别搞我啊！”
他那几个兄弟也起哄，把他给拽到前面塞上话筒让他唱。
我笑着剥完了一个葡萄，抽了张纸把葡萄放在上面。
“不会被天黑天亮打扰”
“你的每一次温柔我都想炫耀”
“我们绕了这么一圈才遇到”
“我比谁都更明白你的重要”
刘耀文这小子，唱歌还有点好听。我安安静静的专注在手上的动作，等抬头时我看见刘耀文背对着我靠在桌子上，我和他隔着一个桌子，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倒是旁边的几个贼贼地笑。他在我正前方，已经很宽了肩挡住了我视线里中间一半的屏幕。
我或许自己也没注意到我剥了好几个葡萄放在了旁边，嘴角竟挂着浅浅的笑意。回过神来，我直骂自己一定是傻掉了。
刘耀文重新坐过来，看到了纸巾上放着的晶莹剔透的果肉，心满意足的拿了一个丢进口里，然后又坐到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诶，谢谢呢？”
我湿着手，只能用手肘怼了怼他。刘耀文坐近了些。
“那谢谢同桌。”
02
后来两个月后我们又见面了。
我和他在一个班，我也没想到。我只是进了教室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旁边不久就来了个男生坐下了。我和别人也不认识，咬着笔，看着桌子上摊开的本子不知道写什么，意识到的时候空白的一面上已经被我写上了“刘耀文”这个名字。
“诶。”
我吓了一跳，慌张地合上本子，抬起头看。
“刘耀文？”
“嗯哼。”
他背着书包，正弯着腰直接略过了旁边那个男生的桌子，把手撑在我桌子上。旁边那个男生一脸懵，不知所措地眼神在我们俩之间游走。
“跟我做同桌去。”
刘耀文走到我们桌子后面那一排，伸过手捞走了我的书包，放到了他旁边。过了个暑假脾气变得挺暴躁的啊。说实话我们这两个月都没见面甚至发消息都少，因为都说他考去外地的学校去了，我难过了两个月，却也一直告诉自己这样也好，让我的高中生活能过得安安稳稳心无杂念的。
看到他时，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就像平静了许久的湖面突然有了涟漪。
我不听使唤地坐到了刘耀文的旁边。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
刘耀文趴在桌子上，脸对着我，还是像个小狗，在轻轻摇动着尾巴。
“不是考到别的学校去了吗？”
“我这不是怕你高中同桌欺负我哥们儿嘛，来保护你的。”
我呆呆地听着他说话。我能不能理解为，刘耀文是因为我来这儿的。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以为我已经完全消化了初中对刘耀文懵懂无知的感觉，但好像当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这个班主任像是不太喜欢老换座位，我们一直做着同桌。
刘耀文长得帅身材好，渐渐成了女生们无时无刻不在讨论的对象。高二甚至在高一下学期时，我常常上个厕所回来后，就会看到他桌上放着粉色信封。他不会每个都看，他不是那么耐心的人。刘耀文总把这种苦差事儿交给我，他让我帮他看。
“刘耀文，有些话我不敢当面跟你讲……”
“刘耀文，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
“原来我一直有个喜欢的人，是你刘耀文……”
“……”
字里行间里，都弥漫着对刘耀文说不清数不尽的喜欢之情。我心里空落落的，就像自己养了三年的小狗走失了，等我找到他时，他在别人的怀里撒娇打滚。
可我的心意何尝不是她们写的这样呢？我也想给刘耀文写封情书，在每一个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上，都斟酌很久，都写得完美，只为了告诉他“我喜欢你”。可就算写了，我也没有勇气在落款处，写下我的名字。
刘耀文会笑我的，他会问今天是愚人节吗，会问我是不是早上忘了吃药。
有时候听课很累，我就撑着头偷偷看他。
看刘耀文的侧脸，帅得我失语，也帅得我心坎坎疼，帅得我觉得我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有亮闪闪的眼睛，有轮廓好看的鼻梁，还有笑起来圆圆的嘴角。
有一次，是五月二十日，他桌上的情书越发多。上节体育课，刘耀文还在下面打球，我坐在位置上盯着那一堆信封发呆。我也很自私，谁不自私呢？我伸出了手，挑了一张看起来很好看的拿着，鬼使神差地走到垃圾桶边，松了手。
我看着那个满载少女心事的信封落进肮脏的垃圾袋里，我知道她永远不会等到回复了。我绞着双手，看着那封信静静地躺在一片黑色里。我想跟这个女孩子说对不起，但是我克制不住我心里慢慢滋生的感情。它催促着我赶走刘耀文身边的人。
开了这个头，我狠下心，伸手拿了更多的信。就算刘耀文对我说的话里一次又一次的透露着我们单纯的友谊，单纯的兄弟关系，但我终究是个女孩，我终究会压抑不住地去释放我的喜欢，而我只想把这种难言的情感放在刘耀文身上。
为了跟他做同桌，我好好学习，这样老师就不至于把我调到某个学霸旁边。我们保持着差不多的成绩，也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
最后一封信躺在我手里，我把它放在垃圾桶上方。
我咬咬牙，再一次松开了手。
“你在干嘛？”
就像一道霹雳突然贯穿了我全身，我僵在原地，清清楚楚地听到那封信掉落在垃圾桶里的声音。
刘耀文抱着篮球，站在后门。
“我……”
我看向我的双手，汗涔涔的，却干了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事儿。
“你帮她们打破了美梦。”
是这样的，我把她们的梦扼杀在了摇篮里。我不敢去看刘耀文，他是一个对每个人都很真诚都很认真的人，他不去欺骗别人，起码不欺骗别人的情感。可能他自己不会看，但他会让我告诉他里面写了什么。
刘耀文站在那里，看着我，看着垃圾桶里的好几封情书。
我想，他现在一定觉得我就是那个垃圾桶。
“快上课了，别站着了。”
我听他的话，坐到了位置上。
那一天他都没跟我说话，没有让我帮他打水，没有问我要不要跟他顺路一起回家。
我从没想过我无比期待的五月二十号这样过去了，在我的亲手摧残下毫无生气的过去了。哪怕刘耀文只是笑着说一句今天你要给谁表白啊，我都觉得心满意足了。可是这一整天，他没有给我一个让我能遐想的机会。
第二天去学校时，我看到了他在巷子里，和另一个女生。
我告诉自己，这都快高三了，大家都快十八岁了，刘耀文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我有时候很讨厌刘耀文，因为他总会在我认真学习时让我分心，不是他的某句话或是某个举动，而就是他这个人。
刘耀文让我无时无刻不在心动，让我的心情无时无刻不在为他波动。
我很讨厌他，讨厌他不停存在在我的生活里，我不是不能赶走他，是我不想。我真是欠得慌。我把头埋在手臂里。
“你谈恋爱了吗？”
终于在高三上学期时，我鼓起勇气问他。在这句话之前，我们之间只有平均每个星期二十句的对话。
“嗯。”
刘耀文过了一会儿，这样回答我。果然啊，小狗也有了心动的对象，他喜欢上了别人，一个我不知道的人，一个比我好比我真诚比我大胆比我更能诚实对待自己感情的人。我不后悔还悄悄喜欢着他，再过一年刘耀文就是贯穿我青春的人，就是构造了我整个青春的人。
我也在悔恨那一天我做出的举动。但我也在庆幸，还好刘耀文看见了，不然我还得苦苦维持着让我难受的友谊，还要面对他以后给我带来介绍的女朋友。还不如这样好了，刘耀文有他自己的寄托，我也有我自己的牵挂。
我越来越能把心思集中在学习上。这是我在高三里唯一能发泄情绪的突破口。
高考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我也十八岁了。
我躺在沙发上，盘算着要去逛逛街，吃个烧烤，喝一点酒。
手机响了起来，我闭着眼睛也没看是谁就接了。
“喂。”
“出来吗？”
是刘耀文。他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我再次为他疯狂心动。
“嗯！”
我穿了裙子，也没关系了因为他有女朋友了，我可以心无旁骛地穿裙子，可以心无旁骛地当他的普通朋友。
我打扮的，跟初三那时想象的一样。
下了楼，我才发现我没跟他约定见面的地点。
我一边给他打着电话，听着手机里有节奏的嘟嘟声，一边推开单元门。
面前站着我已经收回来注意力的那个人。穿着卫衣卫裤，还是那个少年，站在风里潇洒自在的少年。他的手机在手里发出小声的电话铃。
“同桌怎么穿裙子了。”
我看着刘耀文，一只手插着兜，眼睛闪着亮光。
“刘耀文……”
我控制不住我的眼泪，鼻子一酸，它就流下来了。刘耀文就站在我的面前，叫着我“同桌”。我为我的小狗心动，我对刘耀文永远心动。
“怎么哭了啊同桌？跟我考一个大学不高兴吗？”
跟他，考一个大学？所以我报考的大学，是他也报了的吗？刘耀文一直知道我想上什么大学，虽然其实在高中的时候我也一直怀疑着我的成绩能不能考上。说到这儿，我还多亏了刘耀文谈个恋爱，让我那一段时间把成绩拉了上来。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03
刘耀文笑得眼睛弯了起来，卧蚕也跟着眼睛闪着。
“过来同桌，给我抱抱呗，我感觉你胖了。”
我捂着嘴，眼泪全顺着我的指缝慢慢滴下。
“快过来嘛。”
刘耀文对我伸着手，嘴角圆圆的。
我走近他，伸手圈住他的腰。刘耀文把手放在我的头顶摩挲着，另一只手抚在我的后背。是我想象中的大手，是一直只会阻止我揍他的大手。是我印象里的呼吸节奏，它伴随着他胸膛的一起一伏，往我的心底传递，不停地试探着我藏在那里的喜欢。也是我印象里的刘耀文，什么都就着我，每次都装作很凶却每次都很温柔。
“我们绕了这么一圈才遇到”
“我比谁都更明白你的重要”
我比谁都更明白刘耀文的重要。
他微微低着头，把下巴搁在我的发顶。刘耀文能把一整个我圈住，能给足我安全感。
“能不能请我的同桌，跟我一起吃个饭呢？”
我点了点头。把呼吸声闷在他的胸口，把眼泪都擦在他的卫衣上。
“走啦。”
我把头埋在刘耀文的怀里不可移动脚步。这是我守了五年的小狗，我怕我一松手，他又离开我了。
“不会走的，我跟你拉着手。”
刘耀文用他的大手握住我搁在他身后的手，指腹安慰似的在我的手心里摩挲着。我把手放到前面来，跟他紧紧拉住。
“吃烧烤不？”
我点点头，任由他拉着我走，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是他带我去的。
点了烧烤后，我和刘耀文相对而坐。
“喝点酒吗？”
我两只手撑着脸，征求刘耀文的意见。
“女娃儿少喝点酒。”
刘耀文平时说话带着重庆味儿，现在在一片市井烟火里他没控制住说了句重庆话。
我喜欢他的重庆话，听起来痞坏痞坏的，眼睛里却透露着温温的暖和感。
“那拿两瓶啤酒行吗？”
“嗯。”
他犹豫了一会儿，招呼老板要了两瓶啤酒。
有很多话，我想问他，虽然有些事儿已经是摊到明面上的了，但我还是想听他亲口跟我说。
“你还在谈恋爱吗？”
“没有。”
刘耀文倒了一满杯啤酒，黄澄澄的液体上浮着厚厚的一层泡沫。只给我倒了半杯，我不满地把杯子推回去，他笑笑给我满上了。
“分了？”
“没谈过。”
他一口就喝了那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学着他，把啤酒灌进喉咙，味道不是我很喜欢的那种，但是冰冰凉凉的很爽。我一口喝不完，分了两口才见杯底。等我把杯子放下，刘耀文就把我杯子拿走了。
“你干嘛？”
“不许喝了。”
“为什么？你都在喝，我也要喝。”
“喝多了不好。”
“我十八了，我能喝了！”
我不高兴，去抢我的杯子，刘耀文抓着我的手腕。他看着我，有一瞬间，我觉得对于我来说是我的小狗长大了，对于刘耀文来说也是他好声好气伺候了五年的小同桌长大了。
“十八怎么了……”
刘耀文松开我的手，垂下头，我隐约透过腾腾的热气看见从来都是我面前最勇敢的人，掉了眼泪。
“……十八也还得归我管。”
他有点哽咽，抬头我看见他眼尾红红的，眼眶湿润。真是有病，搞得这么伤感干嘛。我探出手，去给刘耀文抹眼泪，湿湿的液体沾在我的指尖。
“要你管。”
我喜欢在刘耀文面前露出我的反骨劲儿，我就要跟他犟，看他对我凶凶的，又很无奈。
我自顾自地拿过杯子盛满。
“刘耀文，我喜欢你，干了这杯你就得伺候我一辈子了。”
刘耀文坐在对面靠在椅背上，用手臂盖住眼睛，勾着嘴角笑。
我借着刚喝了酒突然滋生出来的勇气，说快了嘴跟他表了白。高二就想说出来了的话就这样说了，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说了什么。一直都这样，说话不过脑子，唯一过过脑子没说出口的是我五年来斟酌了很久的表白话。结果就这么豪气的说了。丢脸死了。
我一口气喝了这杯，感觉比第一杯喝得顺畅。酒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我呲了呲牙。
“行，伺候你一辈子。”
刘耀文抿了抿嘴，跟我一人一杯的干着酒。
后来我知道当时其实是因为刘耀文他爸妈在别的城市有了更好的工作，所以要搬家搬过去，想让刘耀文过去上学。他不乐意，一家子争了两个月，才决定好刘耀文一个人留在这边，夫妻俩过去。这个决定看起来父母很不负责任，但是一开始是刘耀文提出的。我问他为什么，刘耀文说他在当时就跟我说过了。
我笑。看来我理解的没错嘛，就是为了我才留在这儿的。
我还质问他当时跟那个女生干嘛。他老老实实交代了，说是人家喜欢他跟他表白来着。我问他答应没，他说没。
“那你为什么骗我你谈恋爱了？”
“这种你都知道了的事儿，干嘛还问。”
“那你一个人住？”
“嗯。”
“我能……”
“能。”
刘耀文永远知道他的同桌在想什么。
我对刘耀文也永远心动。
_
楼与挽：虽然不是每一场暗恋都能有这样好的结果，但我觉得能真诚的，用心的对一个人付诸自己的喜欢自己的感情，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儿，是一件很伟大的事儿，能直面自己的感情直面自己的内心，是很勇敢的。有句话说暗恋是成功的哑剧，说出来就变成了悲剧，我不喜欢后面那半句。
so浅浅总结我的观点嗷——暗恋本就是一个人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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